2008年12月28日 星期日

Z病毒--第四章

凌晨兩點,我睡得腰酸背痛,牆壁左右兩邊的螢幕也不停閃動,於是我就起床了。本來我以為我會被邀請上二樓去過夜,結果博士說樓上有他的重要研究,所以要求我在客廳過夜。


電腦螢幕依舊跑著我看不懂的數據,電視節目一直在重播攀升的感染人數,人人自危,人類似乎瀕臨滅種的危機。就連歐洲某小國總理也感染臥病在床。



我再度四處環視,沒有了主人在旁可以觀察的更細微。


螺旋梯下面有一張矮書櫃,書櫃裡面有幾本艱深的書籍。突然,我眼光瞄到一本沒有書名的書皮。直覺驅使我抽出它出來。書皮陳舊,感覺像是一本日記。


雖然偷看別人日記不道德,但管他的。第一篇的時間是2007年11月2日。「星期六,天氣晴。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一定要睡到下午才有放假的感覺,所以我睡到下午4點。起來草草吃了早餐(還是午餐?晚餐?),然後就回房間開電腦打電動。打完電動開始躺在床上看小說,看完小說又在床上玩電動,真是充實的一天。」  


我笑了笑,開始看第二篇。


第二篇和第一篇差了一個月,「星期二,不知道天氣怎樣。我不想說話。所以我跟哥哥冷戰,因為他叫我不要常常窩在家,要去上班,但是我不想,因為我很多電動都沒破關,而且很累很想睡覺,所以我要呆在床上。」  


我一驚,這不是Z病毒的初期症狀嗎?我往前翻,這本日記的主人是Aluba(阿魯巴)。再往後翻到最後一頁,「2008年2月,我想出去,我想念陽光,但是我連寫字的力氣都沒了。」


阿魯巴是誰?疑問在我心裡像泡泡一樣不停升起,讓我整晚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好不容易捱到早上,被刺眼的光吵醒,我以為是太陽,結果仍是四周閃耀的綠色光線。 


博士還沒下床,一股我昨天沒發現的霉味衝進了我鼻腔,所以我開了大門想去透透氣。才剛開,就傳來博士的大聲叱喝。






(未完待續)

2008年12月27日 星期六

Z病毒--第三章


我簡單的對作了自我介紹,但是應門者臉上的猜疑還是沒有消去,所以我只好偷偷跟他說,「其實超人是我們報社的員工」。沒想到他馬上恍然大悟。於是我成功進了博士的家門。


應門者原來就是阿里不達博士,雙頰削瘦,兩眼凹陷,眼球佈滿血絲,皮膚沒有血色,鬍渣佈滿下巴,但還是勉強擠出笑容表示歡迎。

我觀察一下四周,最先吸引我目光的,就是掛滿整面牆的液晶螢幕,每個螢幕都有120吋,電腦共有10台,每台都開著在跑程式。我好奇的問博士在作啥,他說在製造解藥和關心各地的病毒蔓延狀況。


博士聲音很嘶啞,但我聽了很欣慰,至少他比只會跟外星人開會的總理好多了。前天台灣的總統還在開會時和超級塞亞人討論如何用龍珠打撞球而受到輿論嚴厲批評。


博士去廚房拉屎,不,是泡拉茶給我喝,我也趁機環視了一下週圍環境,這棟建築物的內部是圓形的,感覺很像在糊椒罐的底部,最裡面螺旋梯通到二樓。屋子裡面很幽暗,因為窗戶在靠近屋頂的地方。左面的圓弧牆壁掛滿電視,右邊的圓弧牆壁則掛滿電腦螢幕,感覺就像是整個房間裡都有會跳動的畫,以及忽明忽暗的光線,這樣讓我感覺有點頭昏。


博士泡好了茶,端著兩杯走上前來並招呼我坐下,時間有限,於是我開始訪問。

「博士,在你的研究中沒有提到這病毒起源於何處?」

這病毒起源於印度」
「印度?」

「是的」博士好像覺得這話題不重要,因為他的眼神一直在左右飄移。所以我換個輕鬆的問題以便鬆懈他的戒心。
「博士你自己一個人住嗎?」
「是的。」
那你有兄弟姐妹嗎?」

有。」博士眼神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來。

我想要趁勝追擊,博士卻揮揮手說他累了想要休息,叫我今晚留下過夜。好奇心已經被燃起的我於是照辦。

晚上,我在客廳過了一夜。








(未完待續)

2008年12月25日 星期四

Z病毒--第二章


這篇報告引起全世界恐慌,於是大家開始檢視自己是否感染,腦筋動得快的節目製作人邀請藝人上電視討論自己是否有初期症狀,麥可傑褲深就說自己整型失敗是因為感染病毒的關係,小甜甜不攔你也指證歷歷自己露底褲也是因為這原因。電視購物趁機大撈一筆,推出鐵豬運功傘,聲稱只要撐著這把傘就可以不被感染。政論節目批評政府沒有一開始就注意到這病毒。各國總理忙著跟外星人開會討論是否有外星解藥,醫藥專家焦頭爛額不眠不休的研發疫苗,醫護人員疲於奔波消毒。最開心的只有殯葬業人員。


大家盲目的追求解藥,只有我,世界地球報的小記者,去了印度拜訪阿里不達博士。



我是誰?


半年前我加入了世界地球報,世界地球報就是超人工作的報社,之前是他愛搞婚外情的女友路易絲在當政。但是兩個月前超人被佛地魔打敗後,路易絲就被催魔狂吸走她人生全部的希望,變成一個每天只會流口水的老女人。其他的同事都染上Z病毒便成宅男宅女,現在這間報社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獨撐大局。


不管怎樣,我到了印度拜訪阿里不達博士。博士住在森林的最裡面,林蔭茂密,樹根盤結在一起,根據石頭上厚厚的青苔判斷,這裡已經很久沒有陽光照射了。我往前走去,一棟古老的建築物出現在眼前,爬滿藤蔓的外牆瀰漫陰森森的氣氛;大門兩側是頹圮的石像,根據掉下來的牛頭才能判斷之前應該是印度最崇高的聖牛雕像。從大門上的斑駁油漆也可以看出之前是棕紅色的氣派鐵門。


我敲了敲蛇狀拉環,一隻眼睛出現在門後。





(未完待續)

Z病毒-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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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傳染了,這21世紀末的超級病毒。
科學家把病毒命名為Zhai,簡稱Z病毒。
Z病毒的中文學名就是無可救藥的…「宅」。
沒錯,我被傳染了Z病毒。


事情是這樣子的,兩個月前印度科學家Alibuda(阿里不達)博士發表一篇有關Z病毒的研究報告。
根據阿里不達博士的研究,Z病毒的感染途徑不明。已知的初期症狀不容易察覺,剛開始每天只想呆在家裡;想到要上班或上課就開始全身無力;如非必要就很懶得和人溝通說話,就算說話也不能超過十分鐘,若超過時間就會出現心悸、眼花、脾氣不穩的症狀,此時再不暫停對話,根據統計有20%的病患會開始使用暴力。


Z病毒的蔓延非常快,當病人意識到自己有以上症狀時,副作用就開始出現。
病患會開始對於具聲光效果的科技(例如電動、電視)非常有興趣,或是有想像力的長篇書籍、清涼的圖片也能吸引他的目光。最重要可供醫生判斷的一點,則是病人體內的Z病毒會和床舖形成磁場。簡言之,就和磁鐵正負相吸的道理一樣,病人會不由自主地被熱呼呼軟綿綿的床鋪吸引,無法抗拒。


當Z病毒漸漸蔓延,副作用也越來越明顯。到末期時,病人的體態變的虎背熊腰,小腹突出,屁股外擴。嗅覺退化聞不出自己身上發出的臭酸味。又因為長期不與人溝通開始逐漸喪失語言能力;加上受到大量床舖磁場的影響,骨骼軟化寸步難行。最後因為長時間與聲光科技以及想像書籍為伍,出現幻想、幻聽以及幻覺。

目前全宇宙已經有50%的人類被感染,
病患年齡層分佈為10歲到45歲,
男女比例6:4,
感染原因不明,
沒有解藥。

(未完待續)

分手的女人







對面的女人拿出一根菸,在纖細的手指上熟練地把玩。突然不經意地將頭往後一仰,染成黃銅色的長捲髮如瀑布般瀉下。

她不漂亮,略帶稚氣的臉畫上妝好像太過超齡,但又散發出妖豔的美,

「我失戀了」她說。
「男人先提分手的,沒關係,反正我們不適合」,她撥了撥頭髮。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她分手了。每次分手後不過多久,就會聽到她有新戀情的消息。新戀情總是一貫的天雷勾動地火,對方狂熱追求,在雨中下跪請求她的頜首;送上101支紅玫瑰,在住家樓下徹夜不眠只為等待她的一個輕笑;等她答應交往後,又會發現彼此的不適合,最終分手。

「我不懂,為什麼我要的男人都無法給我。」我示意她可以抽菸

「我要的很單純,就是一個可以讓我依靠的男人。」她點燃菸繼續說。
「我希望他要懂得我的情緒,我想快樂時講笑話給我聽,想悲傷時懂得放一首哀傷的歌曲讓我陶醉;當疑惑時要適時告訴我解答」

她陶醉地繼續幻想,「我需要他時,不論何時他都要陪在我身邊,但當我不需要他時,他又懂得閉嘴讓我清靜。」

到此,我終於知道所謂「不適合」的原因是什麼了。

「你有病入膏肓的公主病。不要倚賴男人給你任何依靠,你想要的只有自己可以給自己。」
在她的驚訝中我繼續說



「診療時間到了,請去櫃台領藥,你需要的,其實只是一台電視機。」

2008年12月23日 星期二

斑馬線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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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縮緊身體,蹲在地上。再過十六分鐘後,他的生命就將結束。

七個月前,他接到老闆資遣的通知。
「媽的!為公司做牛做馬這麼多年,換來的卻是一張資遣通知!」
「這下子要怎麼過.....」

面臨據說是數十年最糟的經濟衰退,在經歷了七十三次的面試碰壁,他終於再也受不了了。

「只剩這步了是嗎?」
他為自己投了不小金額的保險,本來是希望自己哪天如果有了什麼意外,家人也有保險金可以照料。
可是現在自己人還在,卻是連保險金都快付不出來的窘境。
老婆現在每天兼差幫傭,還要幫忙照顧兩個強褓中的孩子。面對著這個不爭氣的丈夫,她已經一個月沒跟他說過話了,兩個人見面就像空氣一般。
越壓越緊的債務,讓他已幾乎無法再逃避。

他縮了縮身子繼續蹲著。

他現在距離紅磚道約五十公分,蹲在馬路的斑馬線上。
時間是晚上的八點十二分,天空一片漆黑,微弱的路燈照著路面,紅磚道上榕樹被路燈照射的影子,正好壓在斑馬線的一角,將他 的身體吞沒於黑影之中。

路上的車潮隨著下班尖峰時段結束而逐漸變少。
這是個車速很快的路口,很容易出車禍,這是他上班下班必經的路線,他熟悉的很。
當然,這是他被解雇之前的事了。

他閉上眼睛,心想這一切就快結束了。
這樣的位置,這樣的時間,如果被撞到的話,一切就像是意外車禍,因為天色昏暗視線不明而意外撞到行人的車禍。
這樣就可以領到保險金了,他心裡想著。

如果沒被撞死,只是殘廢,他會打算再尋死一次。
如果不幸被撞成植物人,那就認了,至少擺脫了這世界對他的殘酷待遇。

一切都已盤算就緒,就等結果的揭曉了。

第一輛車子經過,是輛機車。
在車燈的照耀下,騎士發現了他的身影,雖然被驚嚇到,但是還是趕緊轉了龍頭,將機車從男子身旁騎過。

第二輛,第三輛,車子陸續經過。好幾次車子幾乎都快撞到他了,就從他身旁擦過,離他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他感覺自己離死神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抱著頭的雙手,手心的汗不斷的冒出,心裡閃過一絲害怕,但卻更像是淒涼的感覺,而他已經分不清了。

又一輛機車快速駛過,差點撞到他。
「幹!擋在路上找死啊!」騎士的怒罵聲隨著車速消失在黑夜裡。

接下來,是一片寂靜。

不知有多久,是三十分鐘還是三分鐘?
他不知道。

只覺得這死寂宛如數年般漫長。

八點二十六分,死神依約來取他的性命了。他只記得聽到一聲長長的煞車聲,他的人似乎飛到了半空中,接下來是重重的墜落在地面上。
溫熱的血液從頭上滲了出來,但他卻只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冰冷......

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事物。

之後的事,他完全沒感覺了。

之前的事,他完全都遺忘了。

張開眼睛,他看到一個陌生的醫生,一個陌生的產房。
然而,他已經完全無法理解了。

他成為了一個新的生命,無知的降臨這世上。

在他年紀逐漸增長,逐漸懂事後,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貧窮的家庭。家中的債務,就像多年的宿疾,永遠都擺脫不了。
他厭惡自己家裡的貧困。

「都是你那個倒楣鬼老爸撞死人,害得我們家窮到現在。」母親三不五時的咒罵著。

某天,他看到當年父親撞死的亡者照片,那面容有一股說不出的厭惡感。
「都是你害得我們家這麼慘!」
他看著那張臉,咒怨般的罵著.....



和朋友相約在一家海產店,準備大快朵頤。
老友相聚份外開心,席間笑聲不斷,但朋友的兩歲女兒卻覺得無趣,於是我自告奮勇帶她去看魚。

所謂看魚,是看海產店養在水族缸裡供客人挑選烹煮的魚;這間海產店的水族缸左右對稱,於是我們先觀看左邊的玻璃缸。聰穎的小女孩指著牠們不停重複說「魚」,稚嫩的童音真是惹人憐愛;當告一段落要換去右邊時,轉身卻看到地上躺著一條鰻魚。

我嚇了一跳,用腳碰了碰牠,牠開始蠕動。小女孩覺得很新奇,笑了。

我們一大一小兩個人在旁邊看著牠不停扭動身軀,小女孩依舊天真地指著牠說「魚」,而我彷彿感受到那隻鰻魚的驚恐隨著扭動的幅度不停增加,一截一截地攀升至頂點。

也許牠知道自己即將淪為盤中飧的命運,所以想逃;但卻不知道水族缸外的世界,沒有讓牠賴以維生的水份,環境依舊險惡地令牠無法生存。

我覺得恐懼想轉身逃開。卻又忍不住回過頭觀看;牠的鰓不住地掀動,就像溺水的人在掙扎,只不過現在牠是溺在陸地裡的魚。

於心不忍下,我招了招手將廚師喚出來。廚師俐落地將奄奄一息的鰻魚抓回魚缸內並將魚缸蓋好。小女孩又笑了,純真的笑聲感覺不到對生命的無奈和同情。

回到座位上,小女孩快樂迎向她媽媽童言童語地說話。不久服務生端菜進來,原來是道清蒸鰻魚。大家開始動筷,而我看著牠想到方才的景象,不禁一陣反胃,逃出了這充滿殺戮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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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窄小,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同伴來來去去,只要網子一出現,就知道又有同伴要離開。

大家都在耳語,我們最後會被帶到一個叫做「廚房」的地方;而這是既定且無法改變的命運,所以大家都絕望地放棄掙扎,乖乖等待那天的到來。

但我不要這樣,一定會有機會。

今天生意冷清,前面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類又正好背對著我。我心想:「就是現在了!」,於是奮力一蹬終於躍出了水缸。

但怎麼回事!我根本無法自由行動,只能匍匐在地面胡亂扭動;我大力呼吸,鰓不停地張開又闔起,卻還是吸不到空氣,「好痛苦!好累!」。

眼前的人類不知何時轉過身來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你們可以幫幫我嗎?幫幫我逃離這裡,我不想被吃掉。」我希望她們可以感受到我的無助。女人用腳踢了踢我,她大概以為我死了;所以我奮力扭動,「我還活著!」,我在心裡大聲叫嚷。女孩指著我,我不知道她在說啥,而女人則是轉身想逃開。「不要走!」我用我僅剩的力氣在心裡叫嚷。

女人似乎感受到,所以她又轉過來了,但她招手叫了一個男人過來。「是來幫我的嗎?」我期待著。

來的男人穿著連身的制服,制服上有熟悉死亡氣息,頭上帶著高高的白帽子,他彎下腰直接用手將我抓起丟進魚缸裡。

又可以呼吸了,但我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和絕望的同類在一起。水缸被蓋了起來,我知道我沒有第二次逃脫的機會。

「難道不是離開水缸就會得到自由嗎?難道不是離開這裡就不會被吃掉嗎?」我絕望地一邊思考,一邊透過玻璃,看到女人牽著女孩走了。

我很羨慕她們可以逃離這裡,逃離我落難的現場,逃避看到廚房內的殺戮景象;而我卻又被抓回連轉身都困難的擁擠魚缸裡。

我靜止,絕望。不久大網又落了下來,這次我自己跳進裡面。反正我是逃不出去了,不如早點離開這令我窒息的空間!

我進了傳說中的廚房,在我昏厥前一刻,我只想到將要把我吃進肚的惡人啊,會是誰呢?

我不是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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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點,鬧鐘響起。

你不顧睡你身旁、好夢正酣的我,就一把將棉被掀起;自顧自地下床。

我坐在床沿看著你一貫的動作;彼此都沒開口…。

早上七點半,我送你出門。

你開了鐵門後似乎想到什麼,轉過身來摸摸我的頭,說「再見,乖乖在家喔!」

我閉上眼享受你的關愛;雖然不捨,但聽到這句話就心滿意足了。

我聽了你的話,乖乖待在家。

慢步踱回臥房,享受還有你餘溫的棉被;或倚在窗台前,看著窗邊的小鳥嘰嘰喳喳地聊天。

或是出神地望著滴答走動的時鐘,計算離你下班的時間還有多久。

我不能獨自出門,因為你怕我就這樣離開你,所以我們總是一起外出。

而我也順從地接受,因為在你身邊我才有了安全感;一種「天塌下來也有人幫我擋著」的安全感。

滴答…滴答…。時鐘規律的聲音讓我不自覺地睡去。

晚上七點,朦朧中,突然聽到鑰匙撞擊的叮噹聲。

我馬上跑去迎接你,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而你卻只是隨便地抱抱我,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坐在你身邊默默地看著你的側臉;你可知道:「你的生命中會有很多紅粉知己,但我的全部就只有你」

晚上八點,

我故作悠閒在你身邊晃阿晃,希望能跟電視分享一些你的眼光,但你卻無動於衷。

我知道你最近公事繁忙,但我不喜歡你對我不聞不問,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我的需要。

晚上九點,我終於惱火,扯開嗓門大聲對你說:「喵嗚,臭主人,快去幫我清大便。」

雞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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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突然驚醒。

初秋,日照時間依舊不減,東方的天空微微泛白,我聽到了第一聲雞鳴。

天空還有若隱若現的星辰、掛在西邊的月娘尚未完全消失、遙遠的東方透著魚肚白,呼吸著台北市沒有的清新空氣,配上陣陣的雞鳴,看似浪漫愜意的凌晨,卻讓我打了一個寒顫。

老家在四樓,樓下是座傳統市場,還有一個頗具規模的養雞場。這座養雞場除了養雞外,也有宰殺自養的雞隻做販賣。於是在聽到第一聲雞鳴後,我輾轉無法成眠,因為陸續傳進耳裡的是那一聲又一聲雞隻臨死前的尖叫聲。

「住了二十幾年了,都沒有聽到這些聲音,為什麼今天會聽到呢?」我捂著耳朵躲在棉被裡,在心裡不停地默唸著佛號,希望牠們早點結束痛苦,能快點前往極樂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混亂的聲音都停止了。根據小時候的回憶,方才是將雞隻從籠裡抓出,在雞的脖子上劃一刀放血,未死透之際便放進脫毛的機器裡像洗衣機般地被攪動,等到機器停止,雞的生命才算真正結束。

此時躲在棉被裡的我,一邊默念佛號,一邊也在不停地在胡思亂想。

雖然雞群的躁動平息了,但僥倖存活的雞在想什麼呢?

牠們要眼睜睜看到同伴在脫毛機裡哀號和躺在粘板上被支解的模樣,那麼…雞群是真的平息?或是想到自己的未來被嚇到無法出聲?

牠們是否想著:今天雖然逃過一劫,但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就算看到明天的太陽並遵照生理時鐘鳴叫,但這叫聲是代表著希望來臨?或是絕望的最後一啼?

胡思亂想之中,我沉沉地睡去。夢中的我被一群飢餓的雞分食,走投無路的我被任意宰割。當其中一隻雞啄我雙眼時,劇烈的疼痛驚醒了我;醒來後發現太陽已照進房裡,灼熱的陽光刺痛雙眼,令我無法睜開。

「扣!扣!扣!」母親此時正好來敲門。她說要找我一起去市場逛逛,一邊還喃喃自語說今天要買隻雞來拜拜。我聽著她的話,耳邊彷彿又響起雞的慘叫,心裡不自覺昇起了一陣恐懼…